时传

【光与夜之恋】751修罗场

“唔...”埋在柔软的被褥里,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。

为了最近的时尚界大秀的参展比赛,你已经连续熬夜了两个星期,整个人已经废寝忘食到了几乎魔怔的地步,在闭着眼走路撞到齐司礼之后,终于被忍无可忍的齐总监拎到了办公室。

“你是想去找熊猫认亲吗?”

“还是想上今日说法败坏万甄的名声?”

“现在就回去打开电脑,然后提交请假申请,我不想在后天之前见到你。”

“记住,让你回去好好休息,不是让你出去乱跑。”

想到齐司礼冷着一张脸,却说着与表情毫无关联的话,你不禁扬起了嘴角,终于清醒了些,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拿到了手机,打开看了眼时间——

13:05!

你居然一觉睡到了下午?!

微信有一条未读信息:

“懒虫,该醒了,起床以后好好在家休息一天,不要到处乱跑。——来自软毛狐狸”

看到备注,你的嘴角扬起一抹笑,敲下几个字:“遵命!齐总监。”

匆匆起床洗漱后,你简单下了份面条。

忙碌了好几天,乍一闲下来,竟有些无所事事,你在家里溜达了一圈,趴在窗口看到了窗外的梧桐树。初秋已至,树叶泛起了黄,风吹过,黄叶随风摇曳。

你看着外面,心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外出的冲动。难得的假期,怎么可以在家虚度光阴!你稍稍心虚了一下,就把齐司礼的嘱咐抛在了脑后,反正…他难道还能来逮你不成?

你想起安安昨天发的朋友圈,新开放的光启大桥似乎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地方,也可以找找新的灵感。

说走就走,你迅速打车,目标——光启大桥。

秋日的午后带着恰到好处的凉意,桥上吹着拂面的凉爽秋风。

太阳耀眼,却不炽热,照在人身上只带来绵绵的暖意。

你长出一口气,对着眼前壮阔的大桥来了一张自拍,发到了朋友圈。

“难得的假期,滴,打卡光启大桥~”

长桥横跨大海,卷边的黄叶像叛逆的旅人,随着风的轨迹四处流浪,有时飘累了,便打着旋儿向下,或悄悄停在过路人的肩头,或给桥面装点上灿烂的颜色。

你倚在桥边,出神地望着海面的涟漪,又有新的灵感撞进了脑中,手机滴滴响了两声,却没有引起你的注意。短暂亮起的屏幕上,似乎闪过了“未婚夫”三个字。

风突然大了,你感受到了一丝寒意,忍不住抱臂搓了搓肩膀。可就在下一秒,一件带着融融暖意的外套便落在了你的身上。

“怎么穿这么少?小笨蛋,是不是出门前没看天气预报?”

你惊讶地回头,“萧逸?!你怎么在这儿?”

今天的萧逸少见的没有穿那件被你吐槽过很多次的黑色衬衫,而是一件镂空图案的暗夜蓝高领针织衫。

他站得离你很近,你回过头直直撞进了他的怀里,子弹头吊坠正好垂在你的脸前。透过镂空的面料,隐约可见他蜜色的胸肌。你的脸腾地染上了红晕,一双眼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。

混乱中,你想起了高领针织衫的起源。

它源于13到15世纪,最初是作为男士服装的一部分,用于保护善战的男人们,抵御各种盔甲造成的伤害,功能性极高。而且由于高领毛衣的保暖性好,也得到许多户外工作者的青睐,比如能帮助水手阻挡海风等等。

直到19世纪,高领毛衣才被贵妇们逐渐带火,到了如今,在寒冷的秋冬季节,高领毛衣不仅是男性保暖的必备内搭之一,更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百搭时尚单品,是这几年的流行保暖趋势。

“害羞了?嗯?”萧逸的声音把你惊醒,他一双眼噙着笑意,坏心眼地继续逗弄你,“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?”

“萧逸!”你终于恼羞成怒,一把推开了他,“你正经一点!”

说什么呢,怎么有种...莫名的似曾相识之感,你甩甩头,把这不着边际的想法抛到了一边。

萧逸正色起来,“问我为什么在这儿?当然是从朋友圈看到某个小笨蛋穿这么少就出门,赶过来给她送温暖的。”

你恍然,忽然看到了萧逸披在你身上的外套,这是一件大翻领亮面皮大衣,低调闪烁流光溢彩,吸睛度十足。

你眼睛一亮,大衣的发展史几乎可以看成是近代军服的演变史,很多军装元素一直流行到了今天,比如大翻领和肩章。

从各种资料来看,大衣最早应该是出现在欧洲大陆的某个海边国家,最初是渔民用来御寒的粗呢布衣服,后来被贵族使用后在上流社会流传。慢慢发展成军队的制式服装,通过无数次的军事扩张,从欧洲大陆传到英伦三岛,再经大西洋传到美洲,慢慢向全世界普及。经过多次演变,才最终定型成我们目前所见的几种样式,大翻领就是其中之一。

“哇,萧逸,你今天这身也太帅了吧!”你惊喜地开口道,“是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吗?”

“只是为了和一个沉迷工作不见人影的小坏蛋出去吃个饭。”萧逸拖长了调子,一眨不眨地看着我,“你愿意吗?小坏蛋?”

什么嘛,你心虚的低下了头,前段时间是有些忙但也没到不见人影的地步叭。

“可我怎么记得有些人微信不回,朋友圈也不评论?”萧逸似乎看穿了你在想什么,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你的“罪行”。

“好吧,那就——”话说到一半,突然被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截住了话头。

“不好。”

你疑惑地转过头,竟看到了查理苏。

他还是穿着那件闪瞎人眼的sea silk,紫色眼瞳在阳光下好似散发着瑰丽的光。

“盯着我看这么认真?怎么,很满意?”

等等!诡异的熟悉感扑面而来,你恍惚又惊恐地想,好像...找到刚才似曾相识的源头了!

“查理苏?你怎么也在这里?”你看看萧逸,又看看查理苏,没来由的紧张和羞怯将你淹没。

查理苏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你......身上的外套,好像想用目光把它脱下来扔掉,听到你的话才抬起头。

“亲爱的未婚妻,你是想用这种拙劣的方式让我吃醋吗?告诉你,这是没有用的。”

你注意到萧逸的目光也落到了你的身上,莫名的,一种被捉奸的错觉涌上了心头,你红着脸大喊,“查理苏!你不要乱说,谁是你未婚妻了?”

查理苏微微挑眉,“哦?不承认?那你掏出手机,看看你给我的备注是不是未婚夫?”

什么?你不可置信地打开手机,最顶上的未读信息,赫然标着未婚夫三个大字。

查理苏得意地扬起嘴角,挑衅的瞥了一眼萧逸,宣示主权般递给了你一条丝巾。

你还沉浸在微信备注的恍惚中,想不明白查理苏究竟是怎么改的你的备注,随手一接——“sea silk?!”

你看着那跟查理苏衬衫同款的丝巾,只觉得好似有千斤重,心中闪过三个大字——我 不 配。

“大海的丝线,永不贩卖。”

Sea silk,世界上最令人垂涎的材料之一。地中海有一种濒临灭绝的贝壳——耳廓扇贝(Pinnanobilis),这种软体动物分泌的唾液和盐水相结合之后会形成一种角质蛋白,并且呈现为丝状,人为将其采取之后,进行一定的加工就可以被当作布料来使用。

早在公元前220年,贵族就穿上了这种海丝衣物,可到如今,全球只剩下最后一位“海丝女",基亚拉·维戈。她被认为是全球最后一位知道如何去采集并生产出这种织物的女子,这个过程也一直被她的家族视为秘密,必须要代代传承。

维戈从她的外祖母那里学习了古老的制作工艺,在海底采集到了海丝之后,需要在淡水里泡25天,每三个小时就需要换一次水,然后就需要去梳理好海丝,这也是最复杂的一步。因为海丝的细度只有人类头发的三分之一,在太阳的照耀下会散发出金色的光芒,维戈需要借助放大镜和镊子来完成工作。一块重达2克的海丝布,需要花六年的时间缝合。

她说:“卖掉它就像试图从太阳或潮汐中获利一样,它并不属于我,而是属于所有人。"

总而言之,sea silk,就一个字,贵!

你双手捧着丝巾,虔诚地把它递还到了查理苏的手上,查理苏啧了一声,直接拉住了你,强行把丝巾系到了你的脖子上。

你被拉得倒退几步,后背贴上了他的胸腹,查理苏温热的吐息燎过你的耳朵,吐出的字眼好像魔鬼的低吟,“想让我亲自给你戴?直说就行了,用不着欲擒故纵。”

你捂住烧得通红的耳朵,查理苏一松手便赶紧试图逃出他的禁锢,却又被一只手拦住,“跑什么?我亲爱的未婚妻,能靠在伟大的Charlie怀里的机会,你还不好好珍惜?”

你羞耻地头顶冒烟,这个家伙究竟要自说自话到什么时候?不禁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一直盯着你的萧逸。

“多谢査先生的好意,不过...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放开我的小朋友,我们要去吃饭了。”萧逸直起身子,向你伸出了手。

趁着查理苏松懈的一瞬间,你用力握住了萧逸的手,终于成功从那个令人心跳加速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。

“那,萧逸,我们快走吧,查理苏再见!”你颇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萧逸就往前走,却又被查理苏叫住。

“这位...萧先生,你准备带着我的未婚妻去哪儿?不如一起去我的餐厅,我做东请你吃最正宗的西餐。顺便...可以跟你分享一下我跟未婚妻的婚约。”

“请客就不必了,査先生若是有空,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我定好的餐厅,我想,也有必要和査先生探讨一下单方面承认的婚约是否应该成立。”

他们你一言我一语,针锋相对,火药味顺着风都飘出了大桥,你听得头皮发麻,连忙打断,“够了够了!查理苏,下次再见,今天我跟萧逸约好了!萧逸,快走!”

萧逸挑了挑眉,顺从地没再说话,“査先生,有缘再见,我要和我的小笨蛋去吃饭了。”

不等查理苏回答,你快速地拉着萧逸向他的机车跑去。秋风萧瑟,但一道灼烧人的目光却一直钉在你的后背,看着你环住萧逸的腰,看着你被盯得四肢僵硬。

你努力放空思想,想缓解目光带来的压力,脑子里忽然划过了三个词汇——狂野,反叛,自由——这是对机车的概括。

起源于19世纪的摩托机车,自工业革命后,历经两次世界大战一路发展至今。百余年岁月的洗礼,机车已然脱离了交通工具这一单纯的定义,形成一种独特的亚文化,就如同机车运动般危险又迷人。无论是驰骋公路的狂风与自由,抑或狂野不羁的机车服饰,都如同狂战士之血般流淌在每一个向往自由,想要摆脱束缚的年轻人身中。

风驰电掣,萧逸带着你,与秋风同行,与落叶共舞,光启大桥很快被甩在身后,那道恼人的视线也终于消失不见。

你长出一口气——光启大桥,再见。修罗场,再也不见!

“叮咚~”手机再度响起,你艰难地单手掏出手机,锁屏界面上是一条未读信息——“不是让你好好休息?把我的话当耳旁风?你……——来自软毛狐狸”

你眼前一黑,脱力地把手机收了起来,没有勇气点开看信息的全貌,“天呐,放过我吧!”心中的小人滑跪呐喊。

不管了!专心去吃饭!

此时的光启大桥——

查理苏看着机车载着你扬长而去,左手握拳捂上了心口,“莫生气,莫生气,气出病来无人替……”,他念叨着,愤愤回到了车上,可恶,未婚妻,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出Charlie的手掌心吗?不可能的,灰姑娘最终总是会和王子过上幸福的生活的!

“笃笃笃——”车窗忽然被敲响,查理苏轻咳一声,用后视镜端详了一眼仪容,很好,还是英俊潇洒的Charlie。

车外,齐司礼冷冷地看着车窗缓缓降下,露出一张熟悉的脸,“又是你。”

他飞快地向车内扫视了一眼,却没有看见想见的人,“她呢?”

又来一个?查理苏不无讽刺地脱口而出,“跑了!未婚妻她跟人跑了!她跟人跑了!”

齐司礼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,皱了皱眉没有说话,可查理苏分明感受到了没有言明的嘲讽。

他嘴硬道,“不能说跑了,只是跟别人给我买礼物去了,戴着我亲手系的sea silk。”他一字一顿地强调。

“看来查医生的妄想症还没有治好。”齐司礼毫不客气。

呵,查理苏忽然找到了一丝平衡,他幸灾乐祸地反驳道,“至少不像齐总监,连我未婚妻的面都没有见上。”

齐司礼眼眸一凝,微微动了动手指,下一秒,白色蜥蜴蹦上肩头。

查理苏脸色大变,嗡的一声,油门被重重踩下,紫色跑车飞驰而去,远远地只能看到金色斗牛的标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
齐司礼冷哼一声,蜥蜴开了口,“老齐,那小丫头还没回你信息?”

……

齐司礼瞥了一眼蜥蜴。

蜥蜴脖子一僵,乖乖闭了嘴。

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那条信息,“......你待在那儿别动,我马上去找你。”

此时一阵大风刮过,两片绿油油的叶子慢悠悠地落下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from  浮笙一梦

评论(17)

热度(682)

  1. 共3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